第十一章駭人舊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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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城市檔案館在一條寂靜的街道，兩旁都是筆挺高大的梧桐樹，晚上七點，這裏只有散步的行人，燈光昏黃，簡直是一副歲月靜好。
檔案館門衛室裏的值班人員很奇怪的看著這個點還有人在門口停車：“哎，同志，我們已經下班了。”
嚴名城拿出證件：“我是警察，需要查一些資料。”
門衛接過證件看半天，疑惑道：“可是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，明天早上九點才上班。”
“總有值班人員吧。”嚴名城道：“案件緊急，人命關天，等不到明天早上。”
嚴名城以前其實是個陽光型的大男孩，就算是父母早逝也沒能讓他變得內向沈默。不過自從在白崖鄉待了兩年後，氣質越發低沈起來，嚴肅認真說話的時候，更是帶著點叫人心寒的陰沈。
門衛自然不管耽誤案情，見嚴名城這麽說，忙道：“值班人員是有的，那您稍等，我給你開門。”
嚴名城回了車上，不一會兒，院門打開，將他放了進去。
檔案館這種地方其實舒服，步調不緊不慢的，風不吹日不曬，每日做一些檔案的接受、立卷、整理、保存、維護、雖然有時候簡單無聊，但只要耐得住寂寞，倒也清閑。
警局值班屬於十有八九晚上要忙活的，特別是夏天，燒烤攤上酒喝多了為點破事打的頭破血流的都不少，但是檔案館就是純粹的為了值班而值班，因此當門衛將嚴名城帶到值班室的時候，敲開門，值班人員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，一臉的茫然。
“王科長，這位是嚴警官，說要來查資料。”門衛幸虧嚴名城早來兩個小時，不然就的從被子裏刨人了，警察同志這麽晚還在奔波，他們的值班員卻在呼呼大睡，真是丟檔案館的臉。
“王科長你好。”嚴名城道：“有一個案子需要查一點資料，比較緊急，希望可以配合一下。”
“好好。”那人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：“小王，叫我小王就行。嚴警官要查什麽資料？”
能讓警察局半夜來查資料肯定是大案子，雖然不知道是什麽，但肯定是大事。
“我記得你們檔案館這些年做了不少關於各地民俗民風的走訪收集，應該都有系統的整理歸檔吧？”
“有。”王科長道：“不過這個民俗收集其實我們檔案館已經做了很多年了，陸陸續續的一直沒停過，所以資料非常多。本地的詳盡一些，其他地方的也能查到，現在都講究電子化，不但找起來省事，而且只要上了網，各地檔案館的資料都是互通的，也非常方便。就是不知道嚴警官具體要查哪一方面？”
王科長說著，取出一串鑰匙來，帶著嚴名城上了二樓，打開一個場館的大門。
嚴名城看著王科長打開電腦：“我想知道，有沒有什麽地方的風俗裏，是關於人死後要挖去眼睛的。”
“挖眼睛？”王科長手一抖：“有人被挖了眼睛。”
嚴名城卻不說話。
雖然受害人被挖去眼睛這事情不可避免的被一些路人看見了，但在案件偵破過程中，一切都是保密的。流言蜚語自然有，可不能進一步擴張，更不能由他們說出去。對聞聲而來的記者，警局自然也有統一對外的發言，不能渲染恐怖氣氛，弄的人心惶惶。
“多嘴了多嘴了。”王科長打個哈哈：“我知道這個要保密，不能問。”
檔案館裏也有很多機密文件，工作人員的保密意識還是挺強的。
王科長一番操作，在電腦上輸入死後挖去雙眼幾個關鍵字，頓時，閃出了無數的內容。
“有很多。”王科長指點著：“眼睛在人身上是比較特殊的，有些地方認為，它可以記錄一生所見，死者過世，軀體下葬，將眼睛挖出放置在家中，是一種寄托，就像是死者沒走，依然日日看著你一樣，可以給家人帶來祝福。”
“還有，說黃泉路上妖魔鬼怪，充滿蠱惑，挖去雙眼下葬，可以看不見黑暗，不會害怕。反正轉世投胎不是原來軀體，無所謂殘缺。”
“還有，比較殘忍的，有一個地方死者的眼睛會被吃掉……這樣可以得到先人的智慧和知識。”
越查越離譜。
所謂風俗，往往是你不能理解，或者現代人不能理解，但在很長一段時間真實存在的事情。
他們可能沒道理，但這根本無需道理，神話傳說，或者老一輩說，足以立足。
嚴名城這一刻覺得那些走訪民俗的調查員都是硬漢子，長期接觸這些竟然沒瘋。
“那風城內呢？”嚴名城道：“風城有沒有關於眼睛的什麽說法？”
“風城啊。”王科長又一番找：“我看看，風城好像還真不多……哎，有了。”
王科長指著電腦上：“風城西北有一些縣城，曾經在民國時期被土匪屠莊，又經歷了一次大型瘟疫，死了不少人，後來幾個莊子甚至不得已並成了一個。有老人口述，說當年土匪在殺人之後，留下了很多屍體就是被挖去了眼睛，因為土匪害怕死後被鬼魂報覆，而他們相信死者最後一刻看見的兇手能夠將他的樣子留在靈魂裏，就算是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忘。”
“風城西北？”嚴名城心裏一動，立刻道：“具體有哪些地方？”
“啊，我來看看。”王科長查了一下，打印出一張名單來：“嚴警官你看，這些地方都有過類似傳聞，但這個地方，就是這個萊定村，這個村子比較特殊，是後來由周邊幾個小村子合並起來的，所以風俗很亂傳聞也很亂，無論婚喪嫁娶都是各說各的，一溜排的三家可能說法做法都不一樣。”
萊定村三個字在嚴名城眼裏定住，受害人之一的封立軍的戶籍就是萊定村。
“謝謝你。”嚴名城起身道：“這麽晚辛苦你了。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眼見著似乎是自己的資料有用了，王科長也跟著高興起來：“還是你們當警察的辛苦，我不算什麽，能幫上忙就太好了。”
嚴名城伸手和他握了握，匆匆忙忙的走了，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，接通了辦公室的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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檔案館門衛室裏的值班人員很奇怪的看著這個點還有人在門口停車：“哎，同志，我們已經下班了。”
嚴名城拿出證件：“我是警察，需要查一些資料。”
門衛接過證件看半天，疑惑道：“可是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，明天早上九點才上班。”
“總有值班人員吧。”嚴名城道：“案件緊急，人命關天，等不到明天早上。”
嚴名城以前其實是個陽光型的大男孩，就算是父母早逝也沒能讓他變得內向沈默。不過自從在白崖鄉待了兩年後，氣質越發低沈起來，嚴肅認真說話的時候，更是帶著點叫人心寒的陰沈。
門衛自然不管耽誤案情，見嚴名城這麽說，忙道：“值班人員是有的，那您稍等，我給你開門。”
嚴名城回了車上，不一會兒，院門打開，將他放了進去。
檔案館這種地方其實舒服，步調不緊不慢的，風不吹日不曬，每日做一些檔案的接受、立卷、整理、保存、維護、雖然有時候簡單無聊，但只要耐得住寂寞，倒也清閑。
警局值班屬於十有八九晚上要忙活的，特別是夏天，燒烤攤上酒喝多了為點破事打的頭破血流的都不少，但是檔案館就是純粹的為了值班而值班，因此當門衛將嚴名城帶到值班室的時候，敲開門，值班人員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，一臉的茫然。
“王科長，這位是嚴警官，說要來查資料。”門衛幸虧嚴名城早來兩個小時，不然就的從被子裏刨人了，警察同志這麽晚還在奔波，他們的值班員卻在呼呼大睡，真是丟檔案館的臉。
“王科長你好。”嚴名城道：“有一個案子需要查一點資料，比較緊急，希望可以配合一下。”
“好好。”那人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：“小王，叫我小王就行。嚴警官要查什麽資料？”
能讓警察局半夜來查資料肯定是大案子，雖然不知道是什麽，但肯定是大事。
“我記得你們檔案館這些年做了不少關於各地民俗民風的走訪收集，應該都有系統的整理歸檔吧？”
“有。”王科長道：“不過這個民俗收集其實我們檔案館已經做了很多年了，陸陸續續的一直沒停過，所以資料非常多。本地的詳盡一些，其他地方的也能查到，現在都講究電子化，不但找起來省事，而且只要上了網，各地檔案館的資料都是互通的，也非常方便。就是不知道嚴警官具體要查哪一方面？”
王科長說著，取出一串鑰匙來，帶著嚴名城上了二樓，打開一個場館的大門。
嚴名城看著王科長打開電腦：“我想知道，有沒有什麽地方的風俗裏，是關於人死後要挖去眼睛的。”
“挖眼睛？”王科長手一抖：“有人被挖了眼睛。”
嚴名城卻不說話。
雖然受害人被挖去眼睛這事情不可避免的被一些路人看見了，但在案件偵破過程中，一切都是保密的。流言蜚語自然有，可不能進一步擴張，更不能由他們說出去。對聞聲而來的記者，警局自然也有統一對外的發言，不能渲染恐怖氣氛，弄的人心惶惶。
“多嘴了多嘴了。”王科長打個哈哈：“我知道這個要保密，不能問。”
檔案館裏也有很多機密文件，工作人員的保密意識還是挺強的。
王科長一番操作，在電腦上輸入死後挖去雙眼幾個關鍵字，頓時，閃出了無數的內容。
“有很多。”王科長指點著：“眼睛在人身上是比較特殊的，有些地方認為，它可以記錄一生所見，死者過世，軀體下葬，將眼睛挖出放置在家中，是一種寄托，就像是死者沒走，依然日日看著你一樣，可以給家人帶來祝福。”
“還有，說黃泉路上妖魔鬼怪，充滿蠱惑，挖去雙眼下葬，可以看不見黑暗，不會害怕。反正轉世投胎不是原來軀體，無所謂殘缺。”
“還有，比較殘忍的，有一個地方死者的眼睛會被吃掉……這樣可以得到先人的智慧和知識。”
越查越離譜。
所謂風俗，往往是你不能理解，或者現代人不能理解，但在很長一段時間真實存在的事情。
他們可能沒道理，但這根本無需道理，神話傳說，或者老一輩說，足以立足。
嚴名城這一刻覺得那些走訪民俗的調查員都是硬漢子，長期接觸這些竟然沒瘋。
“那風城內呢？”嚴名城道：“風城有沒有關於眼睛的什麽說法？”
“風城啊。”王科長又一番找：“我看看，風城好像還真不多……哎，有了。”
王科長指著電腦上：“風城西北有一些縣城，曾經在民國時期被土匪屠莊，又經歷了一次大型瘟疫，死了不少人，後來幾個莊子甚至不得已並成了一個。有老人口述，說當年土匪在殺人之後，留下了很多屍體就是被挖去了眼睛，因為土匪害怕死後被鬼魂報覆，而他們相信死者最後一刻看見的兇手能夠將他的樣子留在靈魂裏，就算是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忘。”
“風城西北？”嚴名城心裏一動，立刻道：“具體有哪些地方？”
“啊，我來看看。”王科長查了一下，打印出一張名單來：“嚴警官你看，這些地方都有過類似傳聞，但這個地方，就是這個萊定村，這個村子比較特殊，是後來由周邊幾個小村子合並起來的，所以風俗很亂傳聞也很亂，無論婚喪嫁娶都是各說各的，一溜排的三家可能說法做法都不一樣。”
萊定村三個字在嚴名城眼裏定住，受害人之一的封立軍的戶籍就是萊定村。
“謝謝你。”嚴名城起身道：“這麽晚辛苦你了。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眼見著似乎是自己的資料有用了，王科長也跟著高興起來：“還是你們當警察的辛苦，我不算什麽，能幫上忙就太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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